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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食与闲食:文人眼里的南北饮食差
发布时间:2011/6/26  阅读次数:962  字体大小: 【】 【】【
上周,数十万人参与了微博上的一场讨论。

  没人想到,这样一个微小的话题能引发如此大的关注——仅仅是事关豆腐脑的咸甜。

  咸派、甜派、中间派各执一词。

  而豆腐脑的咸甜之争,拉开了南北饮食差异之争的序幕。

  一场由豆腐脑引发的讨论

       作者:顾筝

各种南北豆腐脑各种南北豆腐脑

  从6月8日开始,在新浪微博上,一个话题引发了意想不到的震荡。

  截至记者写稿时为止,参与话题讨论的人数多达二十多万,有人甚至宣称  “彻底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”。

  上周,这一话题成功PK掉“锋芝离婚传言”,挤入话题榜前三的位置。连话题发起人都无法想像自己普通的一句话会引起如此大的效应:“莫名,我被@得死去活来,倒也有趣,手机上的推送数跟秒表一样蹦,这两天有事的朋友私信吧”。

  对此,有网友很不明白,“至于吗,就这么豆腐脑点事。  ”

  是的,从来没有人想到,只是讨论豆腐脑,居然会引起如此热烈的讨论。话题最初是这样引发的,网友“桥东里”在微博上说了一句:“@王轶庶说:‘在豆腐脑咸甜事上,最见南北差异……彼此见对方都想吐……’”

  就这样一句简单的食物点评,在之后迅速地被转发了近4万次,评论超过一万多条,引发了微博上关于豆腐脑吃法的大讨论。

  很多人都根据自己的饮食习惯发表微博。

  有的网友是咸豆腐脑的坚决拥护者,像作家马伯庸就非常坚定地说“咸豆腐脑兹事体大,正义死节正在今日。”而网友“韩晓晗”回忆了第一次看到甜豆腐脑的情景:“第一次知道豆腐脑有甜味,是在大学时候和朋友吃早饭。看着朋友不加卤,自己加糖,我竟顿时有种想吐的感觉。至今为止,我都没敢尝一口那甜豆腐脑的味道。”

  也有网友完全不习惯咸豆腐脑的味道。“yoyo橙”说:大学时在北方第一次吃到咸的豆腐脑,当时特别诧异!一直在问世上怎么还有咸的豆腐脑,尝了一下一开始觉得怪怪的。网友“Angela很爱的小王子”表示有同感,他说自己到北京十年了,仍然不喜欢吃加卤的豆腐脑。但是小区里的早点摊上,当地邻居们看到他吃加白糖的豆腐脑,“都把我当外星人看”。

  关于这场争论,有一些网友非常惊异,“有甜的豆腐脑,这个世界太神奇了!”“第一次听说豆腐脑还有咸的。”但也有一些“适应派”,比如网友“浮生若卿”回忆了自己口味转变的过程:上大学那阵第一次在广州食堂吃到甜豆腐脑,味蕾完全没反应过来,猝不及防的甜让我方寸大乱。然后大骂某处饮食变态。结果抗争无果连续吃了数次之后,便觉得甜豆腐脑也挺好吃。我关于豆腐脑的记忆就这样紊乱了。其实“正宗”的不是美食,是属于我们自己独一无二的那段回忆。

  网友“湘琪童鞋”特意为这次豆腐脑讨论发起了一个投票,在“甜豆腐脑VS咸豆腐脑,谁是你的My  Love?”的投票中,共有7万多人参与了投票,结果显示:喜欢甜豆腐脑的占35%,喜欢咸豆腐脑的占48%,两者都喜欢的占12%,还有其他的答案……

  根据网友们的讨论,可以总结出,在豆腐脑的吃法问题上,南方多食甜,北方多食咸。而北京民俗协会秘书长高威先生指出,造成这种差别的原因在于,北方人习惯把豆腐脑当做早点来吃,汤汤水水再加上一块饼或者窝头,就是一顿饭了。南方人则把豆腐脑当做一种饭后甜点,所以习惯往里加糖。

  粽子、豆浆、汤圆,到底是甜还是咸

       作者:顾筝

  现在由于人口流动,所以人们会接触到各地的食物,即使口味已相当大程度地融合,但有时还是会猝不及防地被某种从未想到的口味震撼一下。有在北京工作的上海网友指出,在北京餐厅吃到一款菜肴让她印象深刻——八分肥两分瘦的五花肉切成连刀薄片,夹上豆沙,用甜糯米铺底蒸2个小时,上桌撒上白糖。“这是甜的走油肉啊,彻底颠覆想法。”

  同样颠覆不少人想法的豆腐花咸甜之争,实质上是南北饮食差异之争。而随着讨论的深入,渐渐引发了人们对于其他几种饮食口味上南北差异的讨论。

  粽子是甜的还是咸的

  这场关于豆腐脑甜咸之争的讨论,其实是源于王轶庶一个无意的牢骚。王轶庶老家在辽宁,现在广州工作。在广州定居后,多年不曾吃到家乡的粽子,那是种简单的甜棕——母亲把白糯米和干枣包在棕叶里。这次端午节后,他再次想念起家乡的粽子,就在微博上发了一条:“粽子里只放糯米和红枣很难吗?”之后由粽子谈到豆腐脑,由此开始了微博上关于南北饮食差异的大讨论。

  在粽子的口味问题上,也有南北差异,北方人喜欢吃甜棕,而南方人喜欢吃肉棕。网友“黑眼圈馨月”说:“北方吃粽子里面要放蜜枣,他们觉得吃咸肉粽超变态……天哪,吃蜜枣粽才恶心吧!”而网友“水润清透”则说:我试过腊肉板栗的粽子,是一个朋友千里迢迢从武汉带过来的,非常的盛情但却难以下咽。

  而两个网友还一来一往地对粽子的咸甜问题展开了争论,“我佳我霏”说:豆腐脑只加白糖,那还吃啥豆腐脑啊,吃白糖不就完了。这也许和粽子一样,我是完全不能接受肉粽,豆沙什么的最好吃。“请叫我阿树”完全相反:我吃豆沙粽会吐,觉得又干又难吃。“我佳我霏”回复说:肉粽才恶心了,想起来就恶心。难道南北差距就真的那么大吗?“请叫我阿树”继续反驳:哪有,豆沙粽很恶心的,还是肉粽好吃。

  豆浆是甜的还是咸的

  豆腐脑的咸甜问题争论得轰轰烈烈,有网友认为关于豆浆的咸甜问题也值得讨论。

  “潘锐-Tommy”说:很有意思,一个豆腐脑的口味问题竟然引发如此规模的南北差异问题大讨论。这让我联想到了我跟我太太曾经讨论过多次的问题:不光是豆腐脑,豆浆貌似也同样存在这样的南北咸甜差异。你觉得豆浆应该是咸还是甜?我先交代:我接受不了甜豆浆,豆腐脑也只爱吃南京式咸辣味道的。

  而“冯杰文”则说:就像豆浆一样肯定放糖调味的吧,应该没有说放盐的吧。食法不同就肯定有区别。

  林立忠就给予了网友“冯杰文”不同的答案,他是宁波人,目前在北京工作,他说自己特别想念的就是家乡的豆浆。“我从小吃到大的,很简单,就是在碗里放上酱油,碎油条,洒上虾米,然后把豆浆冲进去,搅拌一下,颜色马上呈现巧克力色。很鲜美,很好吃。”他很遗憾,在北京吃的大多都是甜豆浆。

  而网友“夏日之绊”印证了林立忠的说法:“我是浙江人,咸豆浆是从小喝到大的,而且我们这边普遍喜欢喝咸豆浆,喜欢甜豆浆的人相对较少。”

  汤圆是甜的还是咸的

  马林是四川人,他18岁那一年来上海读大学,“那是我第一次知道,汤圆居然还有咸的。”

  网友“jennyking晶”说:豆腐脑应是咸还是甜,南北网友争论不休……其实还有值得争论不休的是汤圆应是咸还是甜,粽子应是咸还是甜等等。记得第一次听说汤圆还有咸的的时候,真的是有想吐的感觉。

  余心悦出生在上海郊县,在她的家乡,汤圆有咸甜两种做法,咸的是菜肉,甜的是豆沙芝麻等。“不过我更爱吃的是咸的。”余心悦因为工作关系,有两年在北京居住,那段时间,她吃到的都是甜的汤圆,“那时,就非常想念家乡的菜肉汤圆。”

  称呼上的南北差异

  除了在口味上有差异,南北两地的人们,对于食物的称呼,也有一些不同。

  王芳记得大学时候去吃东北菜,对其中一道菜感到很迷惑,那道菜名是“牛肉炖柿子”。“柿子怎么能做菜呢?”王芳很纳闷,问了老板娘才知道,柿子其实就是西红柿。而王芳作为上海人,更习惯的称呼是“番茄”。

  余心悦刚到北京的时候,同事和她一起出去吃饭,说点一个蔬菜,手撕菜花怎么样?余心悦不明白,菜花是什么东西。后来菜端上来了,她才知道,原来“菜花”就是她所说的“花菜”。而她一直不太习惯北方人把“黄芽菜”称作“大白菜”,凭第一反应,她会误认为是另一种蔬菜。

北方饮食里的“裹”文化

       作者:戴震东

  甜粽子与咸粽子,这样摆一起也会让很多人感觉奇怪。

  什么味道都想要裹进去,这个里头有一种特别胶着的人际关系思维。

  受访者:殷志江,上海人,在北京生活过4年。曾是  《新京报》“北京地理”版记者,从事胡同文化研究。现为同济大学哲学系在读博士。

  星期日:例如咸豆花、甜豆花这种差异,你个人在北方有类似的体验吗?

  殷志江:火锅就是这样,上海人过去吃的叫“暖锅”,不是涮着吃的,类似三鲜汤。而北方的火锅一直保持着蒙古人发明这种吃法的原始面貌。这是一种战争状态的食物,马背上到哪儿是哪儿,下来烧开水,手头有什么东西就都扔进涮着吃。另一方面,北方的火锅的重点是酱料,对于食材是很粗糙的,原味不太重要的,而南方人更看重味道鲜不鲜。北京的火锅是把整片肉浸到麻酱里头,整个味道被浓厚的麻酱包裹进去的。

  星期日:北方的吃口肯定比南方要厚重,这种口味的差别你觉得是如何造成的?

  殷志江:我刚到北京的时候,就发现满大街人跟人打招呼的方式很有趣。比如在公交车上,乘客如果像司机或售票员问路,他不会说,“师傅,这路走么走?”而一定是,“哥(姐),这路怎么走?”他一定是把这个称谓叫得特别亲。到店里买东西,一定说“咱们家这个冰激凌怎么卖?”听到没有,“咱们家”。这个里头有一种特别胶着的人际关系思维。

  星期日:把别人和自己裹起来。

  殷志江:对,北京话里面有一个词叫“套磁”,就是这个意思,套上了,那么在某些事情上就是被控制了。

  星期日:这种“裹”文化是从哪里来的呢?

  殷志江:主要还是资源短缺。北方长期以来都是游牧和军事集团的生活方式,因为气候和地理因素,北方的粮食不像南方是一年几熟的,所以到哪儿都得控制粮食、人力,就像在池塘抽水一样,要聚集人力才能获取资源。

  星期日:南方呢?

  殷志江:自给自足。粮食往往是一年多熟,生存的资源特别多,不需要去控制别人,不需要征收粮食。典型意义的南方,比如广东、福建,那里表现得更为明显,人际关系是泾渭分明的,是地方部族化了的。从东晋“南渡”开始,汉族权贵大量迁徙进入南方,包括南北朝、唐宋,汉文化在南方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袭扰,从逐渐形成了南方特有的士族文化,他们有很好的延续性,稳定性和继承性。

  星期日:怪不得鲁迅在《北人与南人》里写“北人的优点是厚重,南人的优点是机灵。北方人是‘饱食终日,无所用心’;南方人是‘群居终日,言不及义’。  ”

  殷志江:“群居终日”一个原因是地理,多丘陵,古代的时候没有更好的交通方式可以长驱直入,所以北方的军队到不了很深的地方。汉唐时期的冲突都发生在北方,南方只有到清军入关的时候才被突破,但也就是到了江南一带。典型南方地区的地方生活没有被打断,而饮食口味就是典型的代表,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。另一方面,北方的文化看似是“裹”起来的,但并没有南方的这种纽带关系,其实是不亲密的。北方是一种资源共享体系,而南方其实是安全共同体了。

  常食与闲食:文人眼里的南北饮食差

       作者:戴震东

  在北京吃过早点的南方人可能都会不自觉地发出一些惊诧,比如粽子、汤团一色的枣子馅、豆沙馅,绝见不到肉馅的。肉价比南方贵?当然不是。

  “我初到北京来的时候,随便在饽饽铺买点东西吃,觉得不大满意,曾经埋怨过这个古都市,积聚了千年以上的文化历史,怎么没有做出些好吃的点心来。老实说,北京的大八件小八件,尽管名称不同,吃起来不免单调……”这是浙江人周作人初到北京时遇到的事情。

  没想到,这一待就是近四十年,这让周作人有足够的时间分辨南北食物的差别了:“简单的下一句断语,北方的点心是常食的性质,南方的则是闲食。我们只看北京人家做饺子馄饨面总是十分茁实,馅决不考究,面用芝麻酱拌,最好也只是炸酱;馒头全是实心。本来是代饭用的,只要吃饱就好,所以并不求精。”

  周作人看来,各类花色点心在北方是常食,而在南方是闲食,所以对待起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规格待遇。周作人的母亲来看,“馄饨和面都不能算是饭”。

  许多南方人是吃不惯北方的点心的,较之南方,北方的食材处理起来未免有些粗糙。民国时,一个叫胡朴安的作家写过一篇《社会丛谈》,里头也提到:“盖北方人民,感觉迟钝,无葱蒜则舌之味觉不愉快,无红绿则眼之视觉不愉快,无皮黄则耳之听觉不愉快。”

  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,地窖里冷藏的食物原料自然没有南方新鲜可口了,故而要使用大量的调味料来提味道。

  在南方,盐分只须满足身体所需

       作者:顾筝

  耿敬还记得第一次吃肉汤圆时的情景,“无法想像,一点都不能适应。  ”到现在,他还不是很能适应咸的汤圆。

  “饮食,在很大程度上和人的生活环境相关。  ”耿敬说。

  受访者:耿敬,上海大学民俗学者。沈阳人,1987年来上海攻读研究生

  星期日新闻晨报记者(以下简称“星期日”):这次在微博上关于豆腐脑的咸甜问题讨论得非常热闹,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?

  耿敬:饮食在很大程度上和生活环境有关。我是北方人,过去非常喜欢在菜里放酱油。我觉得北方人口味比较重的原因是,过去在北方,整个冬天都没什么菜,那么人们就得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做一些酸菜,咸菜,或者是把一些蔬菜晒干,比如豆角,萝卜等。到了冬天,在那几个月里,人们就只能吃这些腌制的菜,口味自然就变重了。而在南方,物资丰富,盐分只要满足身体所需要的那部分就够了。

  星期日:你来上海后,在饮食上有没有发现特别有差异的地方,特别是像微博上讨论的人一样,发现“天哪,豆腐脑居然有甜的?

  耿敬:当然,差异很大。以前,上海路边有卖一种拌菜的摊位,海带丝,海带结,蕨菜等十几种种类,我们北方叫朝鲜咸菜,在上海卖的和北方的口味很不一样,咸和辣的程度都淡了不少。还有,我们以前是没有咸的汤圆的,传统的馅是黑芝麻,所以在上海第一次吃到肉的汤圆时,简直无法想像,吃了之后也很不适应。说实话,到现在,我还不能适应吃咸的汤圆。还有,对于粽子里放肉我也一点都不适应,特别是那肉,还带一点肥,腻腻地渗进了糯米里。在老家,我们自己包粽子,只有糯米,里面放点枣子什么的。

  星期日:你觉得为什么在这些食物上,会有这样的南北差异?

  耿敬:在北方的环境下,冬天没什么可吃的,养猪也不容易,你想,以前还没有饲料,养猪都是把家里剩余的东西给它们吃,可是冬天只有萝卜白菜之类的,猪能吃什么。所以猪肉在东北比较少,就不会想到放到粽子、汤圆等点心里了。南方物质丰富,食物也比较精致。而北方不太讲究,我们常常会吃大拌菜什么的。

  孟德斯鸠在《论法的精神》提出,地理环境决定人们的气质性格。他说北方,天寒地冻,寒冷的空气使人们外部纤维的末端紧缩起来,情感的表达需要强烈的刺激,所以那里的人可以从一切能够振作精神的活动中找到乐趣,例如打猎、旅游、打仗和饮酒。而在南方,气候温暖,炎热的空气使纤维的末端松弛,使它们伸长。人们对快乐的敏感性就要强些,气候炎热,可能会使精神萎靡,但是感觉很灵敏。虽然说,孟德斯鸠的这种解释可能比较机械化,但也说出了一些道理。

  星期日:地区环境的差异影响了人们的饮食,除此之外,在一些习惯和文化上你感受到差异吗?

  耿敬:当然有。我的一个感受是,上海人很少邀请朋友到家里作客,而我们北方人很喜欢叫朋友到家里来。前段时间,要和几个上海朋友谈一些事情,我把他们邀到家里。他们觉得很奇怪,本来他们以为是去茶室,即使到了我家后,也以为只是坐坐,之后会再去茶室谈事情,谁知我说就在家里聊吧。他们多少感到了一点意外。

  星期日:造成这些习惯差异的原因是什么?

  耿敬:上海以前住房紧张,没办法请别人到家里去。当然,现在已经很少人住在亭子间了,造成这种文化习惯的根源已经发生了改变,但是并没有改变这样的习惯。

  而在北方,空间相对宽敞,以前大家住的都是平房,而北方人更推崇“哥们的文化”,喜欢聚在一起。但是以前在外面吃饭需要粮票什么的,而且饭馆的菜还不如家里的,所以就喜欢把朋友约到家里来吃饭。我感觉这些文化特性也渗透进了我们学术研究的特点中,我一些朋友在北方的大学,他们做研究喜欢成群,即使不是一个学校的人,也都聚在一起,坐在一起沟通,北方人喜欢聚在一起聊天,可能聊上几个月灵感就出来了。而在上海,每个人各管个研究,觉得没什么必要沟通,有些人即使认识很多年了,很熟,但不会常常见面,常常聊天。所以说,南北方人们的交往方式不同。  新闻晨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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